“原本还想问你累坏了没有,看来是白担心了,”皇帝微微一怔,接着就叫人把那罗汉床上面的矮几抬走,他也走过去要躺。
庄韫兰自动往旁边挪了挪,给金主爸爸腾了点地方,然后就和皇帝舒舒服服的并排躺着,看着天花板聊天。
“开始是累坏了,可是谁让臣妾聪明呢,这不是都累完了么,”庄韫兰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,然后凑过去给皇帝捏肩膀,顺便拍了把龙屁。
“臣妾之前都不知道,皇宫里面每天都有这么多事情要忙呢,那皇上守着国朝数百州府、万万百姓,肯定比臣妾累多了吧。”
皇帝原本还觑了她一眼,心说也就她真敢在他面前应这句累了。
可是再往后面一听,那点诧异和好笑,就又被熨帖给取代了。
还是淑嫔心疼他。
皇帝喟叹一声,顺着淑嫔那点骄傲劲儿夸她,“朕是累,的亏有你这么聪明的嫔妃知道体贴朕,不过你学的是快,朕听他们说,迎接诸藩王回京的仪仗已经准备好了?”
之前连皇后都怵这个,没少为那些从没接触过的事情头疼。
要是没记错,淑嫔那届采选,女官们应该就更不会教这些了。
庄韫兰倒是没抢功,她就实话实说:“臣妾开始的确是弄不清楚那些旌锣伞扇,可是六局和二十四衙门那边有人知道啊,反正都是有制可循嘛,臣妾就对着他们呈来的单子,照着太祖朝定下的规矩看,该有的东西都有,不该有的东西也都没有,数量呢,也都合的上就是了,其实真正忙活的都是办事的人,臣妾倒是没费多大工夫。”
至于伞盖上面的花纹会不会出错,奏乐的人又会不会奏错曲子什么的,在这个人命不值钱的时代,发生的概率那就是无限趋近于零。
具体负责这事儿的宫人都比她更不愿意出岔子,一个比一个盯得紧,压根就用不着淑嫔娘娘多费心。
让她这么一说,皇帝竟然也觉得这事儿挺简单了。
可不是么,就像他办前朝的事情一样。
就算是再想对得住祖宗,对得住百姓,他也不可能事事亲为,要不然要百官干什么?
他不也就是负责安排好办事的官员,再把这些官员给看好么。
皇帝默默给淑嫔添了个新评价:大智若愚。
这么聪明的脑袋,平日就知道拿来生锈,整天傻乐,还真是可惜。
这么一琢磨,皇帝不由就想起淑嫔那些和她一样“不着调”的族亲了。
封赏诸后妃家族的时候,皇帝想起淑嫔曾经和他说起的家人,还特意问了办差的人一句。
他现在已经知道淑嫔那位不走寻常路的曾祖父究竟是何方神圣了——
太宗朝某届科举的二甲第六名,皇帝甚至还命人找出了他当年的考卷。
别说,还真是位人才。
入朝之初,在翰林院当庶吉士的时候,淑嫔那位曾祖父也着实是风光了一把。
他那些关于时政见解的奏疏,虽然稍显稚嫩,但是与皇帝的治国理念,竟然颇是有几分不谋而合。
至于这么位人才,之后为什么会被调到南京礼部衙门那个养老部门,皇帝大概也知道了——
顺风顺水长大的人才嘛,院试、乡试、会试乃至殿试,全部都是一次就过,没经过挫折,难免就洗不掉书生意气。
当年内阁四位阁臣,不管是谁招揽他,他都只当是看不见,满身休想拉他同流合污的清高风骨,有人愿意提拔他才怪。
不过,还真就是仰仗这份死不低头的风骨,到了太宗皇帝清算内阁诸臣的时候,这位庄大人还得到了太宗皇帝的赏识和提拔。
但是,太宗爷召他回京任左佥都御史的圣旨才刚发下去,这位庄大人竟然就呈了请求致仕的折子,拍拍屁股走人了。
皇帝:……
这丝毫不贪恋权势,看见麻烦就想溜的个性,怎么就这么熟悉呢,庄家果真是家学渊源。
最后的最后,皇帝在锦衣卫百户和锦衣卫千户的荣誉头衔中稍一犹豫,还是大笔一挥,把淑嫔的父亲封作了锦衣卫千户。
虽然对皇嫔的父亲来说,官职是封的高了点吧。
可是楚氏当年封太子婕妤的时候,先皇已经赏了楚氏的父亲一个锦衣卫百户的虚衔,皇帝总不能让淑嫔的爹和一个婕妤的爹当一样的官。
反正也就是作为虚衔封的,高点也没什么。
淑嫔值得。
皇帝默默感叹了一番说:“你也有三四年没见着家人了吧?过几日就能见到了,到时留你母亲在皇宫陪你吃顿饭吧,也好好叙叙话。”
庄韫兰:差点忙忘了这茬!
琼华宫一年、东宫两年,内宫这又好几个月,可不就是小四年了么。
她终于又能见家人了!
太感人了。
庄韫兰忽然反应过来,好像她还没为她爹受到封赏的事儿谢过恩?
失误啊!
都是被喜提皇嫔这事儿冲昏
第一百二十三章还是淑嫔心疼他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